当谢惜玖和夏獍在走廊上告别,锁上门营造出属于自己的空间时,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。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自己的笑声,她就这样笑着换鞋、脱掉湿漉漉的内裤、洗漱。
谢惜玖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此时的模样,才发觉笑靥如花并不是个比喻。
快三年了,这是夏獍第一次主动请求和她肢体接触。谢惜玖觉得自己今天做梦都会笑醒,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拥抱夏獍,不过那些举措与其说“拥抱”,不如说仅仅只是“搂住肩膀”这种程度。
夏獍的身体抱起来比想象中更软些,像是初生的小羊羔,脖颈间的香气和桂花的花蜜一样清甜。想到夏獍,谢惜玖的思维就无意识地继续发散,她倒在柔软的床上,褪下睡裤,没穿内裤的好处之一在此体现。
她脑海里全是夏獍,夏獍笑起来时唇瓣会变得更薄更鲜艳,小虎牙圆润而洁白,因为校服宽大而解开一颗纽扣就能看到锁骨下大片的白嫩肌肤,十指展直会向上俏皮地翘起,说话时小红舌在齿间跃动。
谢惜玖一面想着夏獍一面抚慰自己,房间漆黑而静谧,只有她自己发出的沉闷喘息声。最后一声长吟后,谢惜玖双目放空半响,嗅了嗅自己的手指,厌恶地皱起眉头,抽出湿纸巾慢慢擦拭沾了浊液的部位,扔进垃圾桶里。
小腹一阵空虚感传来。据说这是纵欲过度的反应,谢惜玖很讨厌这种感觉,她当然可以忍住不去做,但为什么要忍?
还是黏糊糊的不舒服,她去卫生间用热水冲洗,脑子里还是夏獍。她忽然发现夏獍呼出的气息没有异味,虽然灼热却只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和玫瑰香。
想到呼出的气息,自然而然就想到接吻,想到接吻,欲望的芽就自然而然再次萌发。
温热的水流浇在芽上,谢惜玖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。没办法再想下去了,谢惜玖迅速冲洗完擦干,躺会床上裹住被子,闭上眼。
今天夏獍主动和她接触了。
这不是意味着虽然告白失败,但夏獍的好感度还是提高了?既然夏獍主动了,那是不是可以试试把关系再推进一步。
再等等,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提出接吻的请求。以夏獍的性格若是再加上天时地利,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。
能接吻了,是不是就能——
谢惜玖骤然感到一股心悸,她长长地深呼吸,平复心情,强行切断再次开始活跃的思维,翻身慢慢睡过去。
两刻钟后,被褥中熟睡少女的身子倏忽紧绷,轻轻痉挛了一会儿又松懈下来。
挂钟的分针拨动一格。
夏獍刚好锁上防盗门,面对着铁门站了三十秒,随后才走到漆黑的客厅里放下书包。姐姐房间的门敞开着,暖黄的灯光泼洒在实木地板上。
那是此时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。
夏獍穿着白猫拖鞋走进光亮里。林如青的房间很大,因为有三个很大的柜子,一个书柜,一个衣柜和一个专门堆放奖状、证书的柜子,三个柜子整齐地贴着右边的墙排列。
左边有床等一系列物品,房门正对着书桌,光亮便是书桌上的台灯发出的。夏獍把最近的英语试卷放到林如青手边,她正在做上一年理科数学的高考模拟卷。
夏獍静静地站在林如青旁边,直到她做完最后一道题并对完答案。林如青拿过夏獍的英语试卷翻看几眼,然后便放到一边,往后挪去几厘米,拍了拍自己两腿之间留出的位置。
“过来坐这。”
夏獍顺从地在那个位置坐下,腰背挺得笔直。林如青的双臂环住夏獍,下颌就在他的耳畔,夏獍能清晰地闻到姐姐身上的芳香,像是阳光下的丁香。
林如青而耳畔气吐如兰,夏獍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放自己的手,就只能放在自己的大腿上,不经让人想起正在上音乐课的小学生。
因为要讲题,林如青的身体自然要前倾,所以缓缓地贴上夏獍的后背。因为要讲题,林如青自然要划出重点标明句子类型,所以她连着夏獍的手一起握住笔。因为要讲题,林如青自然要和夏獍坐得近些,所以哪怕还有其他板凳也不如坐在她怀里好。
林如青圈起一个单词问夏獍:“athletic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知道。”夏獍摇摇头。
“particular呢?”
摇头。
“confirm的意思是什么?”
摇头。
“把这些你不会的单词勾起来,我帮你写上中文翻译,等会儿记下来,我要听写。”
“好。”
在夏獍记单词时,房间里格外安静。林如青轻轻摩挲着夏獍手腕上带着的莫比乌斯戒指,指尖一圈一圈地环绕,永远也走不出去。
但这终究不是莫比乌斯之环,林如青的手指随性地跳出平面,然后轻扣住夏獍的手腕。
太细了,拇指和中指一紧就能圈住。
林如青顺着手腕一直往上摸索,袖子被她一道道卷起来,碰到裹住手臂的纱布时,林如青倏然顿住,指尖轻按在纱布包裹的肌肤上,可以感知到一条条陷下去的痕迹。
林如青的指尖就这样落在那,停了半响,她忽然开口问夏獍:“会背了没有?”
“会了。”夏獍点头。
“嗯……”
林如青再次开口时,夏獍以为她会念出要听写的单词,却没想到她抛出一个问句。
“夏獍,你……恨姐姐吗?”
夏獍一愣,想回头看林如青的表情,却发现林如青的脸就贴在自己耳边,他可以清晰地听到林如青的呼吸。于是他不再尝试转头,往后轻轻倒入林如青的怀里,她穿着丝绸睡裙,质感柔软而细滑。
“恨什么呢?姐姐,我为什么去恨呢?”
夏獍轻轻地说,声音很小,好在环境极静,听起来就像石钟乳滴下的一颗水珠。
“他已经死了不是么?满天神佛都不允人去恨,圣人君子亦劝人不去恨,芸芸众生似乎与生俱来便应该满心感恩,去感激周遭的一切。
既然神佛不允,圣人不屑,那我就不去恨。你是我相依为命的姐姐,我没有理由去恨一个死人,也没有理由不去爱我唯一的血亲。”
我没有理由不爱我唯一的血亲。
说得真好。
林如青搂住夏獍,很享受此刻两人如此亲昵的举措。她几乎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夏獍像这样贴紧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时候,又似乎从来都没有过。
但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夏獍给了她一个绝妙的理由,一个可以让所有人——包括她自己——都信服的借口。
夏獍说的每个字都是专门措出来说给林如青听的,他能隐约猜到林如青这样发问的理由,可他真的不在意。
他甚至有些厌恶自己猜出的那个理由,幸存者总有资格对受难者投以同情和怜悯,却浑然不觉自己站的是怎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。
他们莫须有的愧疚和眼泪究竟算是什么?天使的光辉和眼泪会灼伤地狱里的人,把他们赶到更加逼仄的角落,而天使们却被自己的同理心感动,一边哀悼一边沾沾自喜。
夏獍咬破了自己的下唇,他意识到自己不该想这些,但却无法控制地去扩散,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再不能关上。夏獍抿着唇,舌尖上全是血腥味,也好,圣经里说献祭自己的鲜血才能赎罪,可他赎的究竟是谁的罪?
可是,不这样他就活不下去了不是么?
夏獍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不是个天真的孩子。
他什么都不信,但他只能强迫自己什么都去信,他什么都不爱,但他只能强迫自己什么都去爱,夏獍的七情六欲早就被十年的虐打砸碎,零零散散地被践踏进泥土里。
夏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崩溃自杀,只能自我催眠。赎罪这个空泛得如宇宙般的目标被他自己挂在九万九千里高空之上,却再也摘不下来。
为赎罪而活,正因为赎罪所以受此苦难。
这个世界太美了,夏獍想去做些一样美的事。
天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古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,空乏其身,行拂乱其所为。
没法不这样想。
不这样想就活不下去。
夏獍一定要活下去,他是吃了自己母亲的异类,就理应要带着母亲的份一起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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拒签理由:涉黄作者观察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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